老人回忆录范文合集(斗龙战士笑话段子回忆录)
回忆录——农村之一
本来在农村的记忆或许不需要那么早提上日程,但是突然想起来一些可写的东西,那么便顺着写吧。我有预感关于这个话题的回忆将有很多的素材,所以这一篇姑且就是“之一”吧。
今日清晨我去村子周围转转,踩在混合沙土的水泥路上,脚步沙沙作响。
走到村子的外围,忽地发现缠绕在远远的土地里的薄雾,光线打在微小的水珠上,穿透真空裹挟热量而来,形成万道光柱,只见微尘在光柱里上下浮动穿梭,同时树上的蝉还没有开始叫唤,极速穿越模糊不清的背景,定睛凝视远空田野上的一颗或是几棵树上的布谷鸟已经先呼出第一声,辽远阔达的音波好似无形掀起几道皱褶,直回旋入你的耳蜗,而脚旁沟渠里的水分子彼此碰撞发出惊呼,化作汩汩之声伴随路边磨刀人铿铿地轻语一同流入你的脑海——农村的清早便是如此,一直如此,从来如此——以至于无须回忆,只管把当下看到的景色写下即可。
我第一次来到江西的农村,应该是我刚出生不久,想来是没有印象了,包括可惜的2008年的那一场南方大雪。那么我仅有的印象或许可能是在2011年的时候突然开始。或许吧。那时候堂哥应该是刚刚读初中一两年左右,现如今他已经在考研。
还没有买车的时候,我回到农村老家,唯一的途径是坐绿皮火车,摇摇晃晃在卧铺车厢待上一天,和不认识的陌生人打扑克牌,扒着扶手在床上看隔壁因某一件事开怀大笑,欣然接受下铺递来的三个半边梅,看窗外的电线在杆子之间高低跳动,哐当哐当,打车或是坐小爷爷的车回到爷爷家的时候似乎总是那凌晨两三点的深夜,总听得夜风沙沙,鸣虫叫个不停。激动地提着自己的行李箱,穿上厚实的衣服,小心走过车和站台之间的铁板,呼出一口白色的水汽,心脏泵动着鲜活的血液,正耳边怦怦地响。
我们回到老家,在爷爷家住的地方通常是二楼的那个房间。南方农村人大多喜爱盖高楼,至少则两三层还带阁楼和天台。童年时的夜晚总是充满恐惧,晚上回到老家,首先怕的是发生奇怪的事情,第二是怕踩到地上随机分布的鸡粪牛粪,那时的我来到家就是怕晚上一人待在这房间里——那个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买下的长江七号玩偶,我总觉得它黑黢黢的眼睛有些诡异,生怕一转头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了头——这种恐惧在我四年级左右达到了顶峰,强烈要求之下,它被丢了。可是现在我真是后悔得不行,因为似乎只有它是陪伴我最久,一路见证着我长大的物件了。
再来说说几个我害怕的东西。记得堂哥那时候给我讲过许多事情。听闻家附近那堆水泥块下是一口老井,十几年前曾经淹死过一个小孩,但最终至今也没有打捞出来;村里的公厕里中间最粗的那根横梁,曾经抬过棺材,而最里面的那个隔间不知什么原因,但是最好不要去用——村里那时候的厕所是土制的,每个坑位就是两片水泥,中间联通一个类似化粪池的大坑,隔间之间也不过是齐腰的一个水泥墙,并且那里没有灯——事实上现在的公厕除了大坑换成蹲厕,贴了瓷砖,其他通通一样,也一直没有电灯,不知道为什么家家户户都没有厕所可用,必须去公厕;以及我们睡觉那个房间里的横梁,在建房子的时候堂哥亲眼看见在上面洒了公鸡的血,还贴了张黄纸,不知写了什么。这些东西真真假假,有的真实发生过,有的或许是堂哥编出来吓唬我的,但是不得不说,当时我深信不疑,恐惧十分凝重。
我想这是我目前第三次提及——大概是恐怖片看多了,尤其是港台僵尸片,我时常会想象村子后山的坟里,在夜晚会不会突然有块墓碑炸开,从里面探出一只干枯的手。然后这个僵尸一跳一跳地从山上沿着小路下来,找到自己的亲人,把木头房门戳个粉碎,接着把他们全部咬死,变成更多的僵尸,最后跳上楼梯,就这样戳开我们的房间门,然后那样为了活命我就得闭气,停止掉我的呼吸,并且注意不能发出声音也不能让它碰到我,看着它转完一圈再跳下楼去,跳得很远很远,才能喘上一口气——那时我真的有练过闭气。
我想就这样吧。
在农村的娱乐项目总是很丰富的。我印象里最早的时候,经常是看着别人在玩的,在离家约20米处的别人家门前的一道排水渠,或是别的什么用途,但总之它绝对是一个完美的打弹珠的场所。那时候我虽然不会玩,但是看却也看得起劲。至今我也没有搞懂过它的规则。那时堂哥赚得许多弹珠,并且这些弹珠并不全是很平凡的那种玻璃弹珠,除了花纹不一样以外,还有些极为稀有的塑料的弹珠、和四分之一个手掌一般大的巨无霸弹珠(虽然它基本上是战无不胜,但一般人也弹不动这样笨重的弹珠)。回想起来,这大概也是我人生中珍贵的一段最美好的日子之一。
此外,另一个相对小一些的堂哥(其实算起来,目前我写这篇文章之时他也已经要上高三了)在夏天常常爬上树去捉蝉来玩,据说是可以炸来吃的——反正我是不会吃的。他还介绍给我一种“钓青蛙”的方法,和钓鱼类似,但饵料须是一块生猪肉,或是甚至剥了皮的青蛙腿也可以(感觉有些莫名的不人道),当然那种很大个的蚂蚱或是蝗虫,并且身体健全能挂上去,这才是上上品。拿竹子做好钓竿后挂上饵料,往田里一甩,时不时动一动钓竿模拟虫子,随后等待咬钩后的扯动,再又轻又快地提起来,不能太用力,否则青蛙是咬不住的。我用这种方法确实钓起来很多次青蛙。如今那样多、那样好钓的青蛙却很难再有了。
这个堂哥还带过我去抓过几次蝌蚪。找一个空瓶,一个岸边有蝌蚪的池塘,可以直接捞,也可以在瓶子里放面包屑来多抓一点。当时我还将那些蝌蚪养了几日,它们慢慢张出了腿,进入到同时有腿和尾巴的形态,再接着养,就变成了变态完全的小青蛙——可是有一日我将它们放在窗台,一时玩的忘记了,下午回来时,水瓶里的水晒得滚烫,那里面满是浮在水面翻过来的小青蛙——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养过捉来的蝌蚪和青蛙,至多只看一日,而后立马将它们又放回池塘或水渠去。
还有一次尤为深刻的记忆是我和爷爷和较大的堂哥一同去田里,那时忘记带镰刀或者生锈不用的菜刀,只得无聊地找一处阴凉的地方等待。这时堂哥拿来手机,给我看他辛苦缓存好的两集斗龙战士,就这样坐在干涸的水渠管道里,拿厚厚的黄枯干草垫着,看着斗龙战士,很快熬过了漫长又短促的四十分钟。
我还是补充一下吧,老家还有一个乐趣便是拿着一些锋利的农具和爷爷或是婆婆一起到田里,在去田里的路上,拿镰刀或是砍刀去打一打路边的野草,乐趣无穷,远远胜于那些简陋的棍棒。那时候去田里,记忆中路边最常见的应该有5种草,一种是狗尾草,一种是叶子边缘锋利的不知名的狭长的草,一种是最高不过到胸前的从主干四处开散而整体笔直的带有绒毛的一种草(这种草似乎在城市的天台和不经打理的路边也很常见),一种是靠近地面的部分低矮而非常坚韧,根系极其牢固的那种很常见的野草(偶尔在草坪或真草足球场上你会发现这种草,它能说明说明管理者或许有点忙或许有点懒),还有一种是长红色茎而带有扎人的尖刺,砍断后会流出白色液体的草——我希望读者能从这里看出来这到底有多好玩,以至于我连砍的草的特征也记下来了。大概说一下,就是拿着镰刀快速地向那些杂草砍过去,然后它就立刻从砍的地方断开来,上面的部分掉下来,下面的部分还来不及摇动。
当然这样的玩法是有风险的,应该是有两次,一次我我抓着一把极为坚韧的草割了半天,结果它突然断了,于是惯性将镰刀送到了我的腿上,留下了挺有意思的一排伤口,血从镰刀的锯子般凸起的刀锋上流下来,不过还好伤口不深,很快好了;还有一次我不小心割到了手,当然也仅仅是痛而已,也没有留下什么疤痕。
很好,想起来的都已经写完,后面再想起要写的,留给“之二”吧。
田园生活,的确很令人向往。
写于8月5日星期六,十三点三十二分。